我是被我奶奶养大的。在我的记忆中,奶奶的手柔软、温暖、有弹性。那双手总能做出美味的饭菜,总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为我拉起被踢过的被子,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温暖的安慰。但是我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双手,直到那个时候。
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,我带着无尽的等待和向往回到家乡,希望能快点见到奶奶,可惜却是白高兴。邻居告诉我们,我奶奶和我姑姑一起上山摘李子去了,我绝望地坐在板凳上。
直到中午奶奶才从山里回来。我们只知道奶奶的胳膊被树枝割断了。大家赶紧去检查伤势。我第一次看清了奶奶的手。手掌有点方,手指有点粗,手指根部有一层又黄又硬的茧,手指甲又厚又硬。手脖子上,手背上的关节和青筋,手上的皮肤皱的像斑驳的树纹。伤口在手臂外侧,二十厘米长,两厘米深。肉上有浅浅的被抓伤的痕迹,血已经凝固,形成了血痂。
我有点不敢再看,怯生生地问奶奶:“奶奶,你还疼吗?”奶奶笑了,脸上的皱纹聚拢成一朵花。她说孩子懂事了,伸手摸我的脸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,于是奶奶的手僵在了空中。我连忙说:“奶奶,好好休息吧。”我像是在逃跑一样跑开了,生怕奶奶的手再碰到我。
晚上,父亲一脸凝重地拉着我,温柔地问:“儿子,你看奶奶的手吓人吗?”我茫然地点了点头,父亲叹了口气:“今天你避开奶奶的手,真是伤透了奶奶的心。你一直对奶奶很好。儿子,其实奶奶曾经是方圆方圆几十里的著名美女。她变成这样之前,这几年她的手一直在为我们努力。爸爸对不起她老人家。”我羞愧难当,后悔得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。
我跑到外婆家门口,外婆家的门虚掩着。我轻轻推开门,看见奶奶靠在床边,看着自己的手。我的心刺痛,我如何才能避免这双手?是这双手如此努力地把我举起来!我像个孩子一样飞过去,抓住奶奶的手。我的脸全埋在那双温暖的手里,眼泪滴到她的手上。
奶奶像以前一样,把我抱在怀里,温柔地说:“傻孩子,你真是我的傻孩子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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